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塞戈维亚自传《吉他与我》九、十、十一、十二

2010-1-8 12:40| 发布者: 南宁柏赢吉他| 查看: 1389| 评论: 0

摘要: (九) 唐?何塞成功地阻挠了我当时的谦卑努力,本来已有不少人开始认同我的演奏,甚至有人提议向政府权威机构申请一些资助来缓解我作为一个刚出道的年轻艺术家所处的窘境,唐?何塞竟然把这些人对我的同情也消于无形 ...

  (九)
      唐?何塞成功地阻挠了我当时的谦卑努力,本来已有不少人开始认同我的演奏,甚至有人提议向政府权威机构申请一些资助来缓解我作为一个刚出道的年轻艺术家所处的窘境,唐?何塞竟然把这些人对我的同情也消于无形了。回想起那些日子,我倒觉得唐?何塞的不明智行为与我的命运安排不谋而合,并且更加坚定了我的性格。在不惑之年的今天,我可以骄傲地说:“我从来没有向我的政府(不管是保皇政府,共和政府,还是独裁政府)或某地的重要人物恳求或者接受过任何帮助。”对于青涩时期的历炼,每个年轻艺术家都必须鼓起勇气,有时甚至需要带着英雄主义的气概来面对。在经历了这些磨难之后,我发现上帝总是供给我必需的一切,并且自然而然地代替了那些市长,部长,和百万富翁所提供的可怜的“慷慨捐助”。伴随那些毫无人情味的津贴和今天有明天无的赞助而来的缚手缚脚的契约并未令我身陷囹圄;相反,我的演出合同如雪片般纷涌而至,上帝更赐予我健康和能力来自由而愉快地完成它们。

      阿尔弗雷德?科尔托特和唐?弗朗西斯科?拉雷多在几天后到达了科尔多巴,并在音乐学院的大厅中举行了他们的音乐会。虽然我已是18岁,但我是第一次作为听众参加的一位专业艺术大师严肃题材的音乐会。那感受如此令人震撼,对我来说好似是一次神圣的宗教体验。科尔托特顷刻间就迷倒了听者并赢得了公众的青睐。他那覆于右侧脸颊的长发在我为他的魅力而神魂颠倒的眼里成了他天才的一部分,那是他无穷创造力的外在体现。时至今日,我仍然记得他在弹奏李斯特的《保罗的圣?弗兰梭瓦传奇》(Legénde
      de Saint Francois De
      Paul)时那汹涌澎湃的激情与略带神秘色彩的温柔之间的对比。那庄严而高贵的主题圣歌,一会儿在全和弦的衬托下延绵,一会儿又对抗着音阶与琶音的冲击独自勉力支持,使得那些热爱音乐但还不具有成熟欣赏力的心灵迸发出空前的热切反应。这位技巧大师和超凡天才在钢琴上制造的声音奇迹,给我带来了听觉上的狂喜,令我觉得即便是圣徒轻涉水面通往天国的奇迹,都不显得那么不可思议了。

      陶醉的公众对科尔托特抱以热烈的掌声和欢呼,不过他们没忘了给唐?弗朗西斯科保留一点面子。弗朗西斯科更适合行政人员或教师之类的赚钱行当,而不具备成为一个纯粹音乐家的高超素质。事实也证明如此,当破灭的幻想剥去他那绚丽的羽毛时,他收折起“名家”的翅膀,老老实实地在马德里音乐学院成为了一名教导主任。从那时起,音乐便在他的灵魂中沉寂了。

      在我启程的前夜,几个朋友邀请我到安达露西亚镇上唐?帕戈的小酒馆中一聚。一条狭长的走廊连接着宽敞的天井,镶嵌着瓷砖的墙壁上贴着描绘过去斗牛场景的海报,令人回想起已经为公众淡忘的流行娱乐方式;在天井的中央,由喷泉射出的清澈水花浇灌着周围的花草和植物,其余的地方则放置了20来张供客人使用的小桌。秃顶而肥胖的唐?帕戈谈吐诙谐,他总是穿梭于桌子之间,对客人们抱以微笑,并不失时机地以其机智和幽默在客人的谈话间插上一两句。柜台旁是一只沉重的酒橱,上面的架子摆放着葡萄酒和浓烈的甜酒,酒橱中央的壁龛中陈列着著名斗牛士拉加提卓的巨大头像,那似乎是为了表示大家对他的尊敬而摆放在那里的。这件老古董下面是一块金属匾牌,上面记录着这一具有纪念意义事件的日期、圣牛的详细家谱资料、斗牛士的无畏表现、以及这桩历史事件的其他细节内容。

      参加晚会的八、九个人在平日就习惯每天都碰个头。“对酒当歌,人生几何!”,几杯雪利酒下肚,我们不禁想听几首吉他伴奏的弗拉门哥歌曲来助兴。来自塞维丽亚、被称作“雪利酒男孩”的著名歌手佩德罗?安东尼奥和为他进行吉他伴奏但不太出名的米格尔?鲍罗尔,从面向天井的一间预定房间中走出来加入到我们的晚会。我悄悄嘱咐我的朋友们不要告诉这两位新客人我是谁,因为他们即使听说过我,在见到我面的时候也不一定能认得出我。

      “雪利酒男孩”用力地清清嗓子,并喝了一大口雪利酒润润喉咙,然后他把宽大的安达露西亚帽沿微微倾斜,使它半遮住右侧面孔,开始了歌唱。其间他伸出一只覆满皱纹的手吸引观众的注意力,令大家与歌中惹人忧伤的人物产生共鸣。在一段通常的节奏(或简短的序曲)揭示了主题之后,他的声音在下行乐句所表现的思念的痛苦中动人地响起:

      “悄立的你轻扣门扉,
      而我却不再把门儿开启,
      门外的你可听到我的哭泣!”
      他唱完后,人们不禁狂热地赞叹到:“噢,简直绝了!”“雪利酒男孩”通过表现爱情受挫时满心的强烈忧伤征服了他的听众。那个为他伴奏的吉他手,带着可与歌手匹敌的高贵情感,用他的乐器演奏出丰富而洪亮的音符:从具有极微妙而细致差别的音色,到最强有力的节奏型,一会儿令伴奏的节拍符合缓慢的旋律重音,一会儿又采用对比性极强的节奏形式或者快速颤音与敲击吉他面板声音交替进行的“rasqueos”奏法。有时他进行完全的消音,让大家觉得似乎陷入了黑暗中的无边沉默,然后又令充满共鸣感和诱惑力的音乐再度响起。当歌手唱到最后伤感幽怨的一句时,吉他手伴奏的声音变得柔和低缓,过渡成为远方的温柔吟咏。他的手指如羽毛般轻拨琴弦……渐渐的,为了完美地配合歌曲所表达的情感,吉他手加强了音乐的力度和共鸣,形成一个渐强的华采乐句,并结束于一阵狂暴的扫弦和一组急速的颤音之中,似乎把吉他那忧郁的声音碎裂成无数颗剔透的音粒。

 

 

      (十)
      米格尔?鲍罗尔从我注视他的目光中看出我兴致颇高。“年轻人,你弹吉他吗?”他问道。“稍微弹弹而已。不过在既是朋友又是老师的安德列斯?塞戈维亚面前,我连给我的吉他调音的勇气都没有。”我指着罗贝尔托?拉默戈回答道。拉默戈是个来自阿根廷的画家。他非常热衷于吉他,但是他笨拙的手指仅能结结巴巴地拼凑出几首简单的小曲。

      米格尔?鲍罗尔起身向他致敬道:“久仰您的高才,见到您实在是荣幸之至!我知道您来自格拉那达,但是我刚才听您说的几句话却令我觉得您似乎是南美人。不过,正如在墨西哥有很多一流的斗牛士一样,那个国家拥有一些出色的吉他演奏家也是非常可能的事情。”他把吉他递给拉默尔,并礼貌地补充道:“这把吉他可是无价之宝。它是由马努埃?拉米列兹制作的。试试吧。我请求您允许我们来欣赏一下您的艺术。”

      拉默戈一脸茫然,以痛苦的目光瞥了我们一眼。我挺身而出为他解围,对鲍罗尔说道:“请不要见怪。我的老师仅演奏以五线谱记录的乐曲,而且,您的琴弦也并不适合用来展现他的演奏技巧和自由风格。让我尽量克服自己的胆怯来为您演奏几首他教给我的曲子吧。”

      说完,我接过吉他并用一连串的快速音阶和琶音作为开场,以此来活动一下我的手指。鲍罗尔满脸讶异地听着,用双手抱住头惊叹道:“天哪,他老师的演奏又该是何等神奇啊!”这之后他便完全忽略了我的存在而把全副注意力都集中到拉默戈身上。那时即使我化身成为俄耳甫斯(GS按:希腊神话中善弹竖琴的歌手,传说其音乐可以感动鸟兽木石),并且完全掌握了吉他技巧与情感方面的所有奇迹也没有用,米格尔?鲍罗尔对于任何其他令人惊异或崇拜的人物都无动于衷。我以灵活而精确的技巧而克服的每一个艰难乐段,以及我期望能够打动他心灵的每一个乐句,都仅仅使他对安德列斯?塞戈维亚这个幕后的天才更增崇拜。他一直试图从我手中夺过吉他并把它交给拉默戈。

      从未受到过如此恳求并被人坚持邀请弹奏吉他的拉默戈渐渐的有点飘飘然了,似乎忘记了自己能力有限,好几次都差点被鲍罗尔说服。这个玩笑好象开到了我们自己身上,我想尽一切办法阻止拉默尔进行演奏,我和他之间的对抗对鲍罗尔来说是如此明显却又让他难以理解。最后鲍罗尔愤怒地对我说道:

      “年轻人,记住!在船长面前,大副就应该保持沉默!要知道上帝要比他的圣徒更伟大!明白吗?”

      我们担心把玩笑开得过火,万一鲍罗尔发现这个骗局,那肯定会得罪他不轻,所以我们的聚会草草收场。我们这伙人中的大财主佩德罗?安东尼奥酬谢了两位艺术家,而我们其他人则各自付了酒水钱。

      在我们离开小酒馆经过前台的时候,我们听到唐?埃杜瓦多一如既往地大叫着反对斗牛表演以及所有这项活动参与者的话:“就是这些东西将会毁灭西班牙,”他嚷道,“这种由于观看斗牛表演而激起的对血腥情绪的爱好使西班牙人的感觉变得迟钝。科学与艺术遭到蔑视,而大家都热衷于崇拜地看着诸如“杰拉”或“拉加提卓”的斗牛士,却低估了伊奇加莱,萨尔麦伦,卡加尔,贝纳文特等人的作品。”然后他鄙视地指着公牛的头颅,带着强烈的厌牛情绪叫道:“把一个斗牛士的头像放在这样一个荣耀的地方难道不是一种耻辱吗?!这里绝对应该放上……放上……”酒馆的老板谐谑地接茬道:“你说得太对了!我们本来就应该在那里放上贝纳文特或者卡加尔的头像!”

      第二天下午,我乘上了去往马德里的火车。我的全部行李包括一个装满书籍、乐谱及少量衣物的旅行箱,一个装着我的晚餐和洗漱用具的破旧手提袋,再有就是我的琴盒,这些便是我在世间的全部家当。但我的心中充满了殷实奢侈的希望和幻景,那些荒诞不经的美梦和抱负鼓动着我的心灵,激发着我的幻想。这一切与我物质上的贫穷形成了多么强烈的对比呵!

      行李搬运工打开一间包厢的门,我爬进去为我的吉他找了个安全的地方,然后就坐下来观察同行的旅客。第一个被我细致审视的是个粗俗、笨重的男子,他窄窄的前额布满皱纹,如灌木丛般浓密的眉毛几乎遮住了眼睛,使他看起来象一头野猪那样凶猛;他那多肉的大鼻子似乎在喷着黑色的浓烟,形如两根大香肠的嘴唇则带着不满和无礼的神情,而两只红色多毛的大耳朵更是象令人讨厌的蜘蛛令人唯恐避之不及。

      我将视线从这个可憎人物的身上移开而转到一个比较有吸引力的对象身上。在我的正对面,我看到一个年轻女孩儿的美丽面庞。她的父母就陪同在她身边。她的母亲是个已经到了无法以化妆品掩饰年龄的女人;她的父亲则显得高贵,睿智,但由于身体虚弱而有些早衰。他的眼睛似乎并未专注于事物的外部表征,也没有集中于思想的内省,而是好象沉浸在某种不健康、受困扰的情绪造成的氛围中。他们女儿小巧、优雅的身体正处于发育期,可她似乎并不情愿让身体显示出迷人的曲线;她那安静的眉毛下面有双蓝色的大眼睛,将她的面庞衬托得倍加美丽迷人。她的表情显得聪明而友善。我答应自己稍后再更加细致地观察她,便把目光转向另外两个同行的乘客。其中一个是身材壮硕的牧师,他面带微笑,好象对于自己在尘世间的地位非常满意;另外一个是个小男孩,他那无法抑制的过盛精力不停地遭到牧师的谴责。火车慢慢地开动了。在西班牙之外的国度里,同行的乘客大多不会注意彼此,甚至一起坐上几天都不搭上一句腔。在我们的国家,这种隔离会被视作坏脾气或缺乏教养的表现。那个时期的火车包厢成为了名符其实的新闻中心和辩论俱乐部。当旅途结束的时候,那些偶然相遇相识的人们象老朋友一样告别,并期待着下一次的见面来继续他们尚未结束的白热化争论,并在必要的时候,向对方发动猛烈攻击,甚至于恼羞成怒而拳脚相加。

 

 

      (十一)
      “你带的箱子里不会装的是个死孩子吧?!”那个令人厌恶的家伙指着我的琴盒问道。说实话,琴盒的外形的确有点象一只小棺材。

      “圣母玛丽亚!”牧师不禁惊叫。

      “真可恶!”小女孩的母亲说道。

      为了打消他们的疑虑,我解释道:“那不过是一把吉他,我不想人们看到它的真面目而已。”

      “这可有多么荒唐呀!”那个年轻女孩儿感叹说,“竟然用一个丧葬般的盒子来放置一件如此欢快的乐器!”

      “我的吉他弹起来或许并不象其他的吉他那么欢快,因为我并不用它来仅仅给歌手或舞者伴奏,我也从不用它演奏‘霍塔’舞曲或弗拉门哥乐曲。我只用它演奏你们所说的‘抽象音乐’。”

      那个眉毛粗重的男子不屑地打断我说:“你肯定是对着五线谱演奏的那种人。我有个理发师朋友,他用吉他演奏华尔兹舞曲和波尔卡舞曲。我告诉他说:‘老伙计,你大概是太习惯于给男人们理发修面而显得有点女里女气的了!没有红酒,女人,和歌声,吉他还有什么用?!”

      “这话你可说错了,”牧师插嘴道,“我曾经听过唐?朱里安?阿卡斯演奏吉他,那感觉就象上帝降临到我们身边。我们听得如醉如痴,尤其是当他以高音模仿一个年轻姑娘的求恳,同时用低音表现祖父那牢骚满腹的抱怨的时候!”

      “吉他如此受到人们的青睐,是出于以下三个非常正当的理由,”我避开其他的乘客而对着那个年轻姑娘说道:“首先,没有任何一种其他的弦乐器能以完全的和弦来作为乐曲的基本支撑,对旋律起到支持和装饰的作用;即使是农民或工人的粗壮手指,也能掌握它的演奏技巧。第二,它是如此轻巧而易于携带。一位远征世界各地的西班牙战士总是将吉他带在身边,纵然身在天涯海角也能感到故乡近在咫尺。第三,它的音色带有一种天然的忧郁,这并非制作者人为精心设计的结果(比如风琴音色的变化是靠控制音栓的手法来实现的)。吉他的忧郁音色是与生俱来的,这种音色对于吉他来说,恰似你眼睛的颜色对于你一样。这二者的共同之处在于,其魅力好象来自神秘的远方并引起灵魂深处的共鸣。”然后,我眨巴着眼睛转向那位“野猪”般的人物,继续说道:

      “不过千万别以为吉他仅能用来给歌手伴奏,只有无知者才会守着这样庸俗的概念不放。而且,”这次我把目光转向牧师,结论般地说道:“我们也不该把吉他局限于天真的唐?朱里安弹奏的低层次音乐。一方面讲,他未能达到民间音乐那种虽然简单但富有表现力的深度;或者从另一方面说,他未能达到那种极致的璀灿境界,也就无法掌握驾驭音乐和所有美好事物的法则。”

      “我的天!”“野猪先生”再次打断道:“我早就觉得这个毛头小子是个诗人!”

      “那就小心点,因为我可是会咬人的那种。”我回答道。

      那个年轻姑娘微笑着搭腔说:“你刚才说了一大通吉他如何如何美妙高贵,是不是有点吹牛啊?不过,即使是这样,你的热情和投入也让我觉得有点儿惺惺相惜呢。请原谅我的好奇,你是不是要去马德里?”

      “是的,小姐,”我微笑着答道,“我是为了完成一桩使命――向那些行家们证明我对于吉他的看法并非夸大其词。我也希望能够说服您。我将在阿提尼奥举办第一场音乐会。如果您愿意接受我的邀请届时光临,我将感到不胜荣幸,因为从您的眼睛里,我可以得到我需要的鼓励。”

      “如果可能,我们非常乐于前往捧场。”

      “我可以知道您的名字和地址吗?”

      她把名片递给我。我念出她的名字:“玛丽亚?奎罗尔。”那一瞬间,某种预感掠过我的脑海:在我的一生中,我会无数遍地呼唤这个名字……


      (十二)
      火车上那几个乘客组成的小团体所表达的见解是代表了当时两千五百万西班牙人的共同看法,而年仅十八岁的我,倚仗着年少的轻狂,便下定决心要改变它。读者应该不难想见,我决心以自己年轻的臂膀去承担的是一项多么艰巨的使命。泰雷加确实以传教士般的汹涌热情为他喜爱的乐器进行了不少工作,但他的强烈热情似乎与他通过艺术实现来完成这个愿望的能力不成比例;而且,他不在公开场合、而是仅在私下举行的独奏会上现身,他的交往圈子也局限于音乐背景非常有限的那些吉他爱好者而已,他并没有广泛地向专家学者和职业音乐家介绍并推广吉他。所以,音乐公众对这件被误解的乐器所持的先入为主的看法和态度并没有得到多大改变。我决定去改变这种现状。

      “让我们干杯来祝你健康吧!吉他之唐?吉柯德!”我的朋友们曾经这样说:“现实会令你变得理智。”

      “也许吧,”我回答说,“不过我会象那位忧郁的骑士一样,坚持到自己生命的最后一刻!”

      抵达马德里后,通过一位来自塞维丽亚的朋友介绍,我在一座朴素的寄宿公寓中租了一个房间。它座落于一条名叫喀利?库鲁斯的街道上。公寓的业主叫唐?古默尔辛多,他总是肩膀上带着只猴子在其“领地”上走来走去。他深陷于某种偏执情绪的影响之中。他把是否接纳寄宿人员的决定权完全交给了“罗曼农斯”那突发奇想的脑袋(罗曼农斯就是他那反复无常的猴子)。这种愚蠢的做法事出有因:

      大概一年以前,一个外表迷人,举止有礼的安达露西亚学生来到这个公寓寻求寄宿。他那令人愉快的性格很快就赢得了其他房客以及那些善良的女佣甚至房东的好感――除了那只猴子以外。这只动物感到极度的憎恨,以至于每次那个年轻人试图安抚它甚至仅仅从旁经过时,它就变得丧心病狂。几周之后,在一个明媚的早上,大家发现那个学生悄悄地溜走了,欠下了几百比塞塔的债务。更糟糕的是,他同时“借”走了属于公寓和其他房客的珠宝以及其他一些物品。他的潜逃设计得如此隐密而巧妙,以至于连警察都找不到丝毫线索。

      在例行的事后反省中,一位房客以非常严肃的语气告诉恼火万分的唐?古默尔辛多,“‘罗曼农斯’是我们当中唯一把这个家伙看穿的人。”“没错!”另外一个房客附和道,“显而易见,你有一位能洞察他一切的心理学家。”一个相貌极度扭曲的老头儿也插嘴说:“在所有的动物里,猴子是最了解人类的。别忘了我们是猴子的子孙。”他越说越让人觉得他是在蓄意强调那个猴子具有非凡的洞察力,而这一点实际上已经让房东有些鬼迷心窍了。那个老头继续说道:“在巴塞罗那我有一个叫拉文托斯的朋友,他在乡下的住宅里豢养了一只擅长作诗的猴子。在黄昏和夜晚,这只猴子习惯于坐在葡萄架上带着忧郁或怀旧的情绪暝想。它或许怀念着记忆中隐约浮现的一个伴侣。由于无法运用言语,每当它发现灵感的时候,就会通过有节奏的跳跃来展现它的诗才。你们知道,葡萄架的顶部是由相互间隔的木梁组成的。它居然会选择跳上哪一根木梁,有时是从第一根跳到第三根,然后从第二根跳到第四根;有时却是从第一根跳到第四根,然后从第二根跳到第三根,如此反复不断,直到它觉得内心的情感之火通过这种非凡的抒情创作而得到平息为止。”老头继续喋喋不休地说道:“唐?古默尔辛多,你这只猴子的聪明才智丝毫不逊于我朋友的那只。我确实觉得你应该让它来决定你未来房客的去留。通过它的帮助,说不定你会挖出一个比那个安达露西亚人更危险的恶棍呢!”
      火车上那几个乘客组成的小团体所表达的见解是代表了当时两千五百万西班牙人的共同看法,而年仅十八岁的我,倚仗着年少的轻狂,便下定决心要改变它。读者应该不难想见,我决心以自己年轻的臂膀去承担的是一项多么艰巨的使命。泰雷加确实以传教士般的汹涌热情为他喜爱的乐器进行了不少工作,但他的强烈热情似乎与他通过艺术实现来完成这个愿望的能力不成比例;而且,他不在公开场合、而是仅在私下举行的独奏会上现身,他的交往圈子也局限于音乐背景非常有限的那些吉他爱好者而已,他并没有广泛地向专家学者和职业音乐家介绍并推广吉他。所以,音乐公众对这件被误解的乐器所持的先入为主的看法和态度并没有得到多大改变。我决定去改变这种现状。

      “让我们干杯来祝你健康吧!吉他之唐?吉柯德!”我的朋友们曾经这样说:“现实会令你变得理智。”

      “也许吧,”我回答说,“不过我会象那位忧郁的骑士一样,坚持到自己生命的最后一刻!”

      抵达马德里后,通过一位来自塞维丽亚的朋友介绍,我在一座朴素的寄宿公寓中租了一个房间。它座落于一条名叫喀利?库鲁斯的街道上。公寓的业主叫唐?古默尔辛多,他总是肩膀上带着只猴子在其“领地”上走来走去。他深陷于某种偏执情绪的影响之中。他把是否接纳寄宿人员的决定权完全交给了“罗曼农斯”那突发奇想的脑袋(罗曼农斯就是他那反复无常的猴子)。这种愚蠢的做法事出有因:

      大概一年以前,一个外表迷人,举止有礼的安达露西亚学生来到这个公寓寻求寄宿。他那令人愉快的性格很快就赢得了其他房客以及那些善良的女佣甚至房东的好感――除了那只猴子以外。这只动物感到极度的憎恨,以至于每次那个年轻人试图安抚它甚至仅仅从旁经过时,它就变得丧心病狂。几周之后,在一个明媚的早上,大家发现那个学生悄悄地溜走了,欠下了几百比塞塔的债务。更糟糕的是,他同时“借”走了属于公寓和其他房客的珠宝以及其他一些物品。他的潜逃设计得如此隐密而巧妙,以至于连警察都找不到丝毫线索。

      在例行的事后反省中,一位房客以非常严肃的语气告诉恼火万分的唐?古默尔辛多,“‘罗曼农斯’是我们当中唯一把这个家伙看穿的人。”“没错!”另外一个房客附和道,“显而易见,你有一位能洞察他一切的心理学家。”一个相貌极度扭曲的老头儿也插嘴说:“在所有的动物里,猴子是最了解人类的。别忘了我们是猴子的子孙。”他越说越让人觉得他是在蓄意强调那个猴子具有非凡的洞察力,而这一点实际上已经让房东有些鬼迷心窍了。那个老头继续说道:“在巴塞罗那我有一个叫拉文托斯的朋友,他在乡下的住宅里豢养了一只擅长作诗的猴子。在黄昏和夜晚,这只猴子习惯于坐在葡萄架上带着忧郁或怀旧的情绪暝想。它或许怀念着记忆中隐约浮现的一个伴侣。由于无法运用言语,每当它发现灵感的时候,就会通过有节奏的跳跃来展现它的诗才。你们知道,葡萄架的顶部是由相互间隔的木梁组成的。它居然会选择跳上哪一根木梁,有时是从第一根跳到第三根,然后从第二根跳到第四根;有时却是从第一根跳到第四根,然后从第二根跳到第三根,如此反复不断,直到它觉得内心的情感之火通过这种非凡的抒情创作而得到平息为止。”老头继续喋喋不休地说道:“唐?古默尔辛多,你这只猴子的聪明才智丝毫不逊于我朋友的那只。我确实觉得你应该让它来决定你未来房客的去留。通过它的帮助,说不定你会挖出一个比那个安达露西亚人更危险的恶棍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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